高拱被皇帝这一问打了个措手不及,但此情此景之下,他的良心容不得自己说那些口不应心的话来敷衍皇帝,只好道“老臣惟陛下之命是从。”
皇帝盯着高拱的双眼,仔细看了一会儿,终于露出笑容,松了口气,道“那就好,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高拱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,欲言又止,终于没有坑声。
皇帝见他不说话,仿佛明白了什么,又道“先生可知学生为何有此一说?”
这一句“学生”让高拱不由吃了一惊,忙道“不敢,老臣受之有愧。”
隆庆本想摆摆手,却觉得吃力,便微微摇了摇头“何愧之有?先生本就是我老师,当年我为裕王时,亦对先生行过师礼,难道做了皇帝就说不得了?”
高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。
如果要讲道理,以他宗师水准的学问,当然能侃侃而谈,然而此时皇帝这么说话,显然不是要和他讲道理来的,这一点他心知肚明。
皇帝见高拱不再辩解,这才继续道“先生今年过寿便是耳顺之年虚岁六十,朕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那时候。万一……届时太子年幼,万事都要拜托先生照拂……朕也不瞒先生,有几句心里话想对先生明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