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月已行至中天。
直插在山腰上的一整面的黑色石壁反着冷白月光,斑斑驳驳的,像一面陷在黏稠墨料里的镜子,染了厚薄不匀的墨渍,或明或晦,驳杂不一。
镜子中央有一道竖向的裂痕,线条异乎寻常地笔直清晰。
仔细看清,却是山体里开了一道缝,将将是一人肩宽,月光照进出不来,便在平滑如镜的铮亮石壁上显出一道深黑的墨线。
而在最初三人迎着那面石壁走过去的时候,并没有看见这道裂缝。
乃是因为,其时月踞西天,并未升至高位。几人向西而行,背着月的一整面石壁无光黯淡,看不分明,自然就瞧不出还有一条裂缝的存在。
徐攸南正是利用这一点,早早地藏身石壁,只等着几人走近,突然从石缝里飘出来吓人。
良庆想通了原委,即掉头继续上行。
他生就一张严肃脸,不苟言笑惯了的,所以穆典可也从良庆脸上看不出什么,只是觉得很丢人。
得有多无聊的人,才会想到干这种事,偏那人她还认识,还关系匪浅。
大约是因为常千佛这个公认的好脾气罕见发了怒,接下来这一路,几人都好识相地保持了沉默。
只是穆典可越走越觉得不对劲那可是徐攸南啊。他老人家嘴皮子兴起,什么时候管过别人的心情。